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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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數日後, 禦駕啟鑾回京。此時, 李承乾身上的傷也已經好全了,手上脖子上,連個印子都瞧不見。

馬車上,李承乾一邊嘰嘰喳喳同李淵說話, 一邊吃著李世民遞過來的瓜果。偏偏還忒講究, 一會兒嫌棄桃子皮上帶細毛,李世民就用小刀削了皮給他。結果他又說沒皮拿著黏糊糊的不舒服。李世民便給他切成小塊放盤子裏, 用木簽叉著吃。

一會兒嫌棄葡萄有皮皮不好吃,還有籽。李世民又給他去皮去籽, 仍舊放盤子裏。

就連櫻桃都嫌棄吃得他手上染了色, 讓李世民餵他。

這作勁看得李淵目瞪口呆,心生疑惑:他怎麽不知道承乾吃東西何時變得這麽挑剔?而且老二非但沒發脾氣訓斥,還全都依從,任勞任怨,跟個仆婢似的!這還是老二嗎?怕不是被人調包了吧?

李淵深深懷疑。

最後一顆葡萄入腹, 李承乾軟趴趴癱在車內的坐凳上,懶洋洋的。李世民問道:“可是累了?不如停車歇會兒?”

李淵:???

我們才行駛一個時辰呢, 這就停車歇會兒?還有,什麽叫做累了?李淵瞄向李承乾圓滾滾的肚子,是吃的累了嗎?李淵再度將目光轉向李世民, 眼中狐疑更甚,老二這要不是被調包, 那絕對是被奪舍了!

李承乾卻心知肚明,起身攀上李淵膝蓋, 湊到耳邊偷偷解釋:“我就在阿耶眼皮子底下, 阿耶卻費了好幾日才尋到我, 讓我白吃許多苦,他覺得對不起我,而且……”

李承乾嘿嘿兩聲:“他怕我回京同阿娘告狀,這是在討好我,想封我的口呢。”

李淵恍然大悟,怪不得他讓承乾與他同車,李世民死皮賴臉非要跟上來。

不過說到承乾此次被擄之事,又何止是在李世民眼皮之下,也在他眼皮之下啊。比起一直堅持親自尋找,不眠不休的李世民,自己豈非更對不住承乾?需知得聞楊文幹謀反,錢九隴勸他回行宮的時候,他是猶豫了的。若非李世民堅持,他或許已經走了。若他一走,承乾……

李淵心尖顫抖,目光更柔和了幾分:“承乾累了嗎?累了我們就歇歇。”

李承乾:……行吧,歇歇就歇歇。

就這樣,本來一日的路程走了三日。吃得太飽歇一歇,途遇野花摘兩朵,山林叢中打打獵,溪河水畔抓抓魚。邊走邊玩,李承乾不亦樂乎,李淵與李世民也一味縱著。到得七月五日,終至長安。

李淵由百官接駕入宮,李世民走了個過場,便找借口帶著李承乾匆匆回府。

宏義宮前,長孫氏早已等候在側。

不見其人,但聞其聲。“阿娘,阿娘”的呼喚由遠而近,長孫氏倏然站起來,身邊的李泰與李麗質早已沖出去,與李承乾抱作一團。

“阿兄,你怎麽才回來。他們說你被人擄走了,嚇死我們了。”

“阿兄,你有沒有事,那些是什麽人,他們有沒有傷你。”

“阿兄,你以後別出京了好不好。不出京就不會出這種事了。我們在長安的時候,隔三差五出門也沒遇見過這等事,一出長安就……阿兄,你別出長安了,我們往後都不出長安去。”

李承乾挑眉:“那可不行,不能因噎廢食。長安有長安的好,外頭有外頭的好,有很多長安沒有的好玩的東西。我這次被擄是意外,往後註意些多帶些人就是了。改明兒有機會我帶你們去。

“我跟你們說,行宮修得雖然一般般,但阿翁給我預備的莊子特別好,農田環繞,等明年全種上西瓜,我們就有吃不完的西瓜了。

“我們還去了水雲觀,後山有處澗泉,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天然泉水中野生長大的緣故,裏頭的魚肉質比旁的魚都要鮮嫩,不論是烤還是蒸,亦或做湯,都是一絕。

“林子裏頭還有許多野果,都很甜。山下縣城內有家胡餅,味道不比長安差。另外便是街頭雜藝,什麽口中噴火,胸口碎大石,可有趣了。”

這些都是叛軍平定後,李世民為了哄他帶他去的。他說得活靈活現,李泰李麗質聽得津津有味。

“胸口碎大石?”

“口中噴火?”

“好有趣啊。好想看!”

兩人躍躍欲試,瞬間跟著李承乾的思路走,早把最先被擄的話題忘光了。

長孫氏但覺好笑,上前握住李承乾的手,一邊往裏走,一邊不動聲色打量。李世民站於身旁,輕聲道:“放心,承乾很好,無事。”

長孫氏微微點頭,忽見灌叢之後有一婢子探頭探腦,想要上前,卻又躊躇。李世民自然認得,這是在楊夫人身邊伺候的。

長孫氏推了推他:“你去看看吧。”

李世民不太樂意,長孫氏又說:“水雲觀的消息傳回長安,聽聞賊人供述乃為前朝皇室部屬,還聽聞幕後之人是前朝公主。楊氏知曉後,日日難安,你若不去,她只怕更要徹夜不眠了。”

李承乾聽了兩句,幫著推了李世民一把:“去吧去吧,阿耶快去,別杵這裏礙著我跟阿娘說話。我半個多月沒見阿娘,可想阿娘了。你快走。”

李世民:糟心兒子,老子這幾日白對你好了。沒良心的家夥!

他還想爭取爭取,哪知李泰李麗質就倆跟屁蟲,素來承乾怎麽說他們怎麽做,全催著他走,一人推一把,直接將他推出門。

李世民:……一群沒良心的,這幾個孩子全都不能要了!

李世民無奈,只能隨婢子前往楊夫人處。楊夫人閨名楊妘,見到李世民,心中大喜,又見其臉色不太妙,微微頓住,立時不敢多做舉止,直述正事。

“父親子嗣不算豐裕,唯有四子二女,長姐已遁入空門,青燈古佛,不理世事。妾亦嫁於郎君,深居內院,相夫教子。此事絕非我二人所為。妾不知道那些人為何供述說是為隋室公主做事。父親當年……

“本來子不該言父過,但父親在女色上確實難免荒唐之事,若民間存有滄海遺珠也並非全然不可能。所以妾不敢說沒有這位‘公主’的存在,但這些事情妾皆不知曉。

“前朝顛覆,隋室江山早已不存,妾看得清辨得明。父親是死於宇文化及之手,如今宇文化及早已成為一捧黃土,為人子女,也算大仇得報。九州分裂,李唐立國不過是順應時局。就算沒有李唐,也會有旁人,總歸已不是我楊氏天下,與我楊氏無關了。

“這點妾也很清楚,對李唐、對聖人、對郎君從無怨懟之心。相反,妾很感激郎君。亡國公主不如民,若非郎君救下妾,妾還不知在何處顛沛流離。是郎君給了妾棲身之所,保住了妾的尊榮,妾只盼著李唐蒸蒸日上,郎君千好萬好,萬沒有異心。”

楊妘說得聲淚俱下,李世民心頭那點不悅漸漸消散,生出幾分憐惜,上前握住她的手,輕輕拍著:“我知道,這些年你是怎麽做的,我都看在眼裏,我清楚這事同你沒關系,甚至同楊氏也沒關系。

“你們得到的消息不盡不詳,只知其一不知其二。那些人確實供述了楊氏,但其實是欲蓋彌彰。他們是竇建德的人,與楊氏無關。”

楊妘訝異:“竇建德?”

“對。竇建德雖然死了,但還有家眷舊部存世。水雲觀這一出便是他們做的。”

楊妘松了口氣,不是楊氏就好。

“這下放心了?”李世民輕笑搖頭,招呼婢子過來取盆打水為楊氏凈面,“把你這臉上的眼淚好生洗洗,早點睡吧。”

然後轉身走了。

楊妘:……合著你的早點睡是讓我自個兒早點睡?

蘭亭苑。

李世民過來時,李承乾正拉著長孫氏的手安撫她,還轉了好幾個圈蹦了好幾下來驗證自己很好,身體倍兒棒,隨後又說起此次出京的見聞,盡挑有趣的講,對自己被擄的細節只字不提,若偶有言語牽扯到也會特意避開。

哼,他那日的話全是嚇唬阿耶,怎麽可能把其中兇險告訴阿娘叫阿娘為他擔心呢。他才不會呢!

李世民心頭微松,心想,這臭小子總算還有點良心。

此意剛起,又聽李承乾說起他這幾日的討好行為,難得給予了兩句誇讚:阿耶上道咧。

李世民:……良心或許有,可惜不多。

母子幾個說得盡興,誰也沒發現屋裏多了個人,還是斂秋最先反應過來,福身行禮。

長孫氏訝異:“你怎麽又回來了?”

李承乾也訝異:“對啊,阿耶怎麽又回來了?你不是今夜宿在楊夫人處嗎?我都和阿娘說好了,晚上同她一塊睡。你回來做什麽呀?”

好可惡哦。怪不得表姐總說男人是大豬蹄子,果然如此。大豬蹄子總想跟他搶阿娘,討厭!

李世民挑眉:很好,想霸占觀音婢搶他的床還嫌他多事礙眼!

李世民瞪過去:“你都多大了,還要阿娘陪著睡?害不害臊呢,不許!”

李承乾擺手:“不大不大,也就五歲,我還是個寶寶呢,怎麽就不能同阿娘睡了?又不是跟你睡,阿娘許了就行,誰管你許不許。”

李泰舉手:“我也不大,我才四歲,也要同阿娘睡!”

李麗質附和:“我更小,我三歲,一起一起!我們都說好了的。”

李世民:……你們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跟著承乾說跟著承乾做,有點主見行不行。

李泰很有“主見”,歪頭看著李世民發出疑問:“阿耶是不是認床啊。床……嗯,這邊的床我們跟阿娘要睡的,不能給你。要不我讓人收拾你的被褥送過去?你慣用的被褥,鋪一鋪也差不多吧。”

剛說完,頭頂被李承乾一敲:“你傻啊。阿耶又不是第一回 去楊夫人那睡,都去多少次了,怎麽可能認床。他要認床,從前怎麽睡得那麽美呢。”

“對哦。”李泰點頭,又發出新的疑問,“那阿耶為何回來?阿耶快走啊。”

李世民:……很好,再次確定,這幾個孩子確實是不能要了。

他冷冷掃了眼李承乾,深覺自己這幾日可真是對他太好了,縱得他越發得寸進尺,既然如此,那便不裝了,讓你知道你爹還是你爹。

李世民擼起袖子,一手抓起李泰,一手抓起李麗質,腋下還夾著個李承乾,三孩子一股腦扔出去,然後火速關門上鎖。

一套動作行雲流水,直到站在庭院裏,李承乾仍舊楞楞的。懵,很懵,非常懵。

李泰用懷疑的眼光審視他:“阿兄,你不是說阿耶變了嗎?變得溫柔了,還給你切桃子去葡萄籽削果子皮,說話輕聲細語不發脾氣。這……這沒變啊。阿耶剛才那眼神,老嚇人了。我差點以為他要吃了我。”

李麗質連連點頭。

李承乾嘆氣,哼,阿耶也太現實了,想封他口的時候百般討好,如今已然過了阿娘這關,他就翻臉不認人。可惡!說不過他就武力解決,怎麽地,欺負他們年紀小打不過嗎!

他氣沖沖上前,將門扉拍得啪啪響:“開門,開門,阿耶你開門。你不講武德!你有本事丟我們,有本事你開門啊!”

李世民青筋直跳,這兒子簡直是他與觀音婢夫妻關系上的絆腳石,還是巨碩無比的那種,大小堪比愚公要移的那座山。他動了動拳頭,想揍孩子的心又上來了。偏偏他剛邁出腳,便聽身後似笑非笑的聲音道:“多大人了,還跟孩子計較。”

李世民:!!!

怎麽就

成他要跟孩子計較了?難道不是承乾想霸占他的屋子他的床?

回頭對上長孫氏溫和的笑靨,李世民強忍怒氣:“行,我不跟他計較,絕不動粗,我跟他講道理。”

開門出去,將李承乾拎起來,李承乾啊啊直叫,李世民恍若未聞,直接把人帶出院門,思忖著距離臥房遠了,才道:“帶弟弟妹妹回去睡覺。”

李承乾梗著脖子:“我不!”

“你若答應,我私庫的東西任你挑一件。”

李承乾微頓,歪頭看著李世民:“真的?不論大小,不論種類,不論貴賤?”

“不論。”

李承乾眼珠閃動,張開手掌:“五件!”

李世民不說話。

李承乾暗罵了一句小氣,不得不縮回一個手指頭:“四件。”

李世民仍舊不說話。

李承乾咬牙再縮回一個:“三件,不能再少了。”

李世民還是不說話。

李承乾氣鼓鼓:“兩……”

件字還沒出口,但聽李世民到:“成交,就兩件!”

李承乾:……突然覺得好虧。瞧這迫不及待的語氣,他剛剛就該咬死五件,磨一磨指不定就成了。再不濟撈個三四件也成啊。

李承乾蠕動著嘴皮子想要反悔,李世民搶先道:“君子一言駟馬難追。你想做小人?”

“我……”李承乾挺起胸膛,“我才五歲,本來就是小人。”

此“小”非彼“小”。

李世民輕嗤:“是嗎?承道與你同齡,照你這麽說他也是小人,不如我改天問問他是不是?”

李承乾表情凝滯,什麽,去問李承道?不行!這事要是被李承道知道,絕對會不斷地找機會來嘲笑他。他不能讓李承道看扁了。

李承乾一咬牙:“兩件就兩件,誰是小人了,我說話算數!”

雖然應了,卻還是有些不甘心,鼻子哼哼,內心嘀咕,小氣,摳門。阿翁給他東西都是按箱算的,就阿耶,論件便罷了,數量還這麽少,虧他拿得出手。

“吝嗇鬼,葛朗臺!”

李世民面不改色,雖然不知道葛朗臺是誰,但絕對不是什麽好人。這能怪他嗎?就承乾的性子,今天要是松口答應給五件,下回就敢問他要十件,再下回就是二十件。慣會得寸進尺。

尤其是承乾人小鬼精,與觀音婢感情好,觀音婢也願意縱著他。似今天這般的情況時有發生,若讓他發現其中的“巨大商機”,只怕發生的就更勤了。次數越來越頻繁,要得越來越多,滾雪球一般,他就是有金山銀山,到時候也不夠給啊。

所以,必不能養大承乾的胃口。

目的達到,李世民滿意點頭,轉身回屋。

李泰與李麗質上前抱住李承乾左右胳膊:“大哥,阿耶霸占阿娘,你還有我們呢。我們陪你睡。”

李承乾猛然回神,不對,他們三個人,兩件東西怎麽夠分?雖說這是他跟阿耶的交易,但他能虧待弟弟妹妹嗎?那肯定不行。他可是大哥,大哥就該有大哥的樣子。但若是給弟妹一人一件,他就沒有了。

艹,合著他什麽也沒撈著?

阿耶果然奸詐!摳門!小氣!

屋內。

李世民關門上鎖,長舒了口氣。長孫氏坐在鏡前,一邊卸去發飾一邊勾唇:“你將承乾收買了?”

一個是年少成親的丈夫,一個是親生兒子,長孫氏對這二人十分了解,一猜便知對方用的是什麽手段。

李世民點頭,將方才的事告知。長孫氏輕笑:“承乾這會兒指不定正在罵你小氣。”

李世民抽了抽嘴角,猜的可真準。

“承乾這回遭了大罪,你們雖不說,我也知道,那幾日

他必是不好過的。小孩子在危難無助之際,自然會越發想念父母,依賴長輩。他好容易安然回來,許久不見我,難免黏糊些。你也不知道讓讓他。”

李世民無奈:“他半個多月沒見你,我不也有十來天沒見你了?”

長孫氏挑眉:你幾歲?

李世民臉皮厚,訕笑著從後抱住長孫氏:“你別老惦記孩子,也惦記惦記我。承乾數月前不是做夢鬧脾氣,說我們會再給他生個弟弟嗎?不如便依了他,小字就叫雉奴。”

長孫氏勾唇:“你就不怕再生個孩子,也如承乾一般的脾性?”

李世民渾身一僵,腦海中猛然劃過孩子們一個個上躥下跳,無法無天,折騰得他青筋暴跳,還全都喜歡黏著長孫氏,擠兌得他沒地兒占的場景,心尖兒抖了抖,好半晌結結巴巴憋出一句:“那……那還……還是算了吧。”

有一個李承乾已經夠磨人了,李泰李麗質如今被李承乾帶的也很有這般趨勢,再多來幾個,他怕是命都要少二十年。

長孫氏沒忍住,噗嗤一聲笑出來。

瞧見她眼中的狡黠與打趣,李世民磨了磨牙,將其打橫抱起,往裏屋而去。孩子生不生可以再說,夫妻生活必須過。

次日清早,一家五口齊聚用餐。李承乾全程臭著臉,對李世民使用死亡凝視技能,目光極其幽怨,渾身寫滿“我不高興”。

飯畢,李承乾直接扯住想走的李世民:“答應我的東西呢?”

李世民挑眉:“還怕我耍賴不成?”

李承乾不說話,意思非常分明:你這麽摳,誰知道呢?

李世民怒目:“自己去庫房選。”

“我不去,庫房東西那麽多,看得眼花。那些物件都有登記造冊的。你把冊子給我看。”

李世民氣笑了,可真能呢,還要看冊子。他轉身吩咐人將賬冊取來遞給李承乾,一副“我倒要看看你能從冊子裏看出什麽花”來的表情。

哪知,李承乾壓根不看,直接翻開遞給長孫氏,“阿娘,你幫我瞧瞧,哪個最貴?”

長孫氏笑著解釋:“若論最貴,只怕不好評。這些東西各有各的講究,金銀玉器,除看本身質地外,還看雕工設計;便是質地不同,因雕工之故,價值也可等同。另則有些書籍孤本,是有價無市的。”

李承乾點頭:“那就不挑最貴了。阿娘幫我選兩個值錢的就行。”

長孫氏莞爾,隨手指了兩個,李承乾笑嘻嘻與抱春交待:“就要這兩個,你跟去拿,幫我用兩個好看的盒子裝起來。”

不多時,抱春回來,手中抱著個小雕花匣子,身後仆從還擡著個箱子。兩個物件,一大一小。

李承乾站起身:“帶上,走!”

李世民滿臉疑惑:“帶去哪?做什麽?”

李承乾指了指兩個箱匣:“讓它們生崽。”

李世民:???兩個死物還能生崽?你在說什麽天方夜譚!

李承乾眸中透著狡黠的笑意:“我說能就能,你不能那是你沒本事。等著吧。信不信我回來至少能讓它們生一個,運氣好能生一窩。”

李世民嗤之以鼻。

李承乾揚起驕傲的小腦袋:“不信我們打賭,誰贏了誰去對方庫房選東西,隨便挑十件!”

李世民眼都沒擡:“不賭。”

這種賭有什麽意義?他就算贏了,李承乾事後指定也會耍賴,況且自己還能真要兒子的東西?擺明了只有出沒有進的賭,他不幹。

李承乾瞥他一眼,嘴角呵呵:“摳門,小氣!”

撂下這一句,轉身就走。

李世民: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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